（BL/霹雳同人）【袭莲】迷旅第 36 篇

而传说中的龙神故乡眠觉之罅却仍在云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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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南针和罗盘指示的方向会错，怕就怕这场寻觅之旅自始至终就是那个存在存心捉的场恶劣笑，它洞悉了坚强外壳的脆弱核心，知失去步莲华会让自己生，所以利用的恐惧编排个可供它赏乐的余节目。

盯着第91个被鲜佔据的格子，袭灭天漫经心地将指间的笔兜转了圈，随手将笔扔在桌案，第91个圈的墨迹已虚得像被裂开的绳，有气无地宣示着期限将届。想，如果能脆点地将那个存在的指示当成可恶透的恶作剧，或许现在的心会更俐落些。直接跌落见底的渊与挂在崖侧突生枝桠的差别，在此时微妙地现，者是刀毙命的决绝，者是提心吊胆的崩溃。分清，何者更为。

走舱，袭灭天特地兜到侧探了眼步莲华，就算知期限的会腐败，每天早起以及离开间都还是先自确认眼才会安心。这么并能防范什么，假使步莲华的躯提腐，似乎也无能为，可是在很多时候，即使明知是无济于事的多余作也还是忍住去，就像是种约定俗成之外的仪式。想到这里，袭灭天益发觉得自己愈愈像个类，许多从嗤之以鼻的与想法，如今却件差地实践着。

暗嘲自己这番蜕，袭灭天走到甲板，先看看舵台有无异状，再爬瞭望台观测远方海况与天况，接着四走巡视，待所有检查工作皆已完成，搬以常用的椅子，坐在甲板晒太阳，全却用黑的袍裹盖住，帽沿得老低。

去的也经常坐在甲板晒太阳，那时候脑子想的都是復仇计画，如何实行计画、如何累积实与财富、如何制造机会步步接近目标，藉着从各地收集得的消息慢慢策划着切，与任何谈心，多余的际，思考认为无意义的问题，专而执拗。

现在坐在相同的地方，同样专而偏执，着思的对象却换成步莲华，甚至无暇顾及彼嘉公爵的场，只想着，等到步莲华重新睁开眼睛，带到很多地方增广见闻，认识以，慢慢地到这个世界可以期待的事还有很多，开始觉得生太短暂，开始认真地想着怎么在有限的光里，和步莲华共同验这个世界。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这趟旅程的另外种结局，思考着期待落之的去路，因为只想到这里，就觉得自己连秒钟都无法镇静，可能会手毁去船隻让所有归零，在希望破灭之主扼杀它。

在甲板待了半天，午天微飘着雨，太阳仍然炙烈，雨滴滞留在肤再被阳光烘带种黏腻的附着，让十分畅，只得提收了椅子，踱往厨找点填的食。会料理食，黄泉弔命临行曾替准备了十份餐点储存着，但那些食很就被消耗完，往的数十都只吃粮止飢。若论平常，如此糙的食断入，虽但当旁有个专门为准备料理的厨师时，想自己有何理由必须委屈自己的胃，现没得选择只能屈就糙食，却也没有什么适应的地方，原因除了自己原先就能奢能俭的饮食习惯外，抵就是如今即是山珍海味摊陈眼，也食如嚼蜡了。

而今的，食只爲生存。

啃完份粮，已有八分饱，在船的活锐减，需补充太多能量，袭灭天站起走厨到餐厅门，忽然像想到什么般地回头地再瞧眼，恍惚间，彷彿看到两个形相近的影，在这个地方依偎着彼此、摆自己的。

血瞳微瞇，袭灭天手环半倚门边，凝视着眼无的餐厅，兀自绽着笑，食指在臂敲着，隐特定的节奏，是〈加西莫西之夜〉的节拍。走到储藏柜里取瓶葡萄酒，踅回原位拉开椅子重新入座，木塞被拔的声音清晰地响遍餐厅角落，袭灭天慢条斯理地替自己斟了半杯酒，耐心地等酒沥用手巾拭净瓶塞回木塞，举杯啜，手指忘继续扣敲桌面，直到旋律走完，酒杯也恰好了。

原首曲是半杯酒的时间，可以喝千杯醉，与步莲华却舞完首曲醺醺然了。淡笑，指磨娑着残留酒的杯缘。

多想醉场。

第33章

踏餐厅，袭灭天走到储藏舱室，拿清扫用略略清理了甲板和几个舱室，拭窗户、船桿以及阶梯把手等较为显眼的地方。有微的神洁，对于脏的忍受程度则与常相去远，所以对环境的整洁程度还致于吹毛疵，只住起违背常标准的适即可，何况，艘船如此巨，就算整无所事事只顾打扫船隻，也没办法在之将船的每个角落打扫净。只在午想看书时，些简易的清洁工作用打发时间。

接近落时分，看着被余晖镀层橘金的舵把，脸洋溢低微的足。从这些清洁工作是由的船员分工负责的，现在只剩，再琐的小事都得自手，所幸，起倒得心应手的，换以的，恐怕没有这份闲逸致理这些杂项。的心思和时间全部被绑在復仇这个目标，即使是悠哉的品酒时光，在潜意识里也很难把那些鲜的酒当成仇的鲜血，意地喝。

那时的自己必定很难想像，自己会有把仇恨抛诸脑的天。是原谅了那些，只是夕之间们在自己心底的份量突然得微足，以致于当完成復仇之，的成就并未如预期那般。原本以为復仇的终点就是自己生的终点，岂料復仇之幕落，却起了『还有很多事想』的慨嘆，然而，那个令产生这种念头的，却丢独自沉眠。

着舵盘，袭灭天眺望远方，忽地天飞几隻海，三三两两地俯冲捕食海中飞鱼，其中隻在头盘旋几秒，栖在舵盘低头用爪子蹭了蹭光舵台，稀奇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回，歪斜着头与袭灭天对视片刻，又振翅飞向天际。

想起被围绕的冷醉以及被猫环绕的步莲华，心里有种说的微妙隐。很少会靠近，管是温驯的还是兇勐的皆然。就像盲商宅邸里的那两隻杜宾犬，牠们是厌恶，而是畏惧，其实很了解这些对的敬畏而，但明只自己对存敌意，们也会憎恶，只是畏惧而已

这令联想到最次见到那个存在时的觉，以往总是厌恶那个存在，但当它第次现在面时，却可自抑地升起股敬畏。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？而自己，又是什么？那个存在看着自己的眼神非比寻常，说的话也飘邈难辨。总会经意地猜想着，或许它和有某种未知的关联，只是答案总如沉到湖底的石块，见天。

向晚天昏冥，袭灭天步舵台走回舱室，乍然，团趁分神时飞怀里留须臾，即刻又飞臂可及的范围之外，袭灭天定睛瞧，似乎是刚才在眼蹭爪的那隻小傢伙，那隻和其海同，有着眼睛、羽毛异常洁的海。

站在那里，遥望着远远落其同伴，却在广袤蓝天自成格自由飞翔的，淡淡地起抹笑。

※

夜晚，是和步莲华的专属时光。

航行的这些子，袭灭天习惯在理好所有琐事，把夜晚留给步莲华。和同，夜晚本就备两种矛盾的特质，神秘而漫、隐晦而丑陋，世界最美好的事与最险恶的事多发生在夜晚，海的夜晚，更是神鬼察、谲秘万分。因此，也把最美好的面与最晦暗的面留给步莲华。

曾经尝试着整什么事都，只陪着步莲华，最却发现这样的方式只会令窒息，直待在步莲华的边固然为的心灵带愉氛，却也容易令陷溺醒，宛若泡在温暖的泉里安逸地唿着，对方甚至需开说话、需看着着、需有所反应，什么事都用也能到充沛的欢悦在周围发酵。慢慢地，股惰由此间滋、酝酿，久而久之，将安于幸福现状，而恐于某怨怼地拥着对方去──

失去了，奋搏的斗志和机会。

楚，是活着的证明。

袭灭天暗哂，脱掉繁赘的，走室清洗，镜子里反的，蛛形彩纹未见黯淡──那是铭记永生的毒，但镜子里的那张脸，却再刻着单的讥诮与冷漠，虽然，仍旧摆脱了严苛的自嘲，但也微微透现淡的宁和。迅速清洗好，半裹着条毛巾，漉漉的髮任意地垂放于，接着打了桶温，在中倒入点和皂剂再把毛巾放去，提起木桶走室，髮的珠滴落在地板拖曳条痕。

放木桶，袭灭天先在地板铺了条净毛毯，再走到榻起步莲华放在毛毯，脱去全，拧了半毛巾，手拭步莲华的。仔地拭的指甲，沿着弧形廓入指甲与指的接缝间清理，等到手的指甲都清洁完毕，才接着拭手掌、掌，还有手指头与趾头间的凹槽部位，然是步莲华薄皙的颈项与锁骨凹陷，骨均匀的和平坦背部、及两臂，最是器、丘与缝的私密。

其间，更换了三次皂和三次清，最再打盆净的清清洗步莲华的脸部和耳；头髮较费事，由于步莲华并未，所以袭灭天每隔两天才替清洗次，洗的子就用梳子替梳理。待切清理就绪，替穿好原的，把回榻按全的以防肌萎，之再提起桶回到室，稍稍用冷沖遍，披袍。

然会走到书架本书，翻到着书卡的地方，坐在步莲华旁边的位阅读，偶尔会诵唸容像与对方分享，直到倦意萌生，阖书本，倒了杯热解渴，慎重起见，会走到甲板爬瞭望台，利用望远镜小心侦测海面四周与天候徵状，确定航线无误、安全无虞时，再踅回舱。

就寝，会从书架层的木盒里取小提琴，在收藏和使用都会小心地拭琴和琴桥、琴头，调整音柱以及整理或更换弓毛，足保护措施之，才会开始拉奏。小提琴是贵非凡的乐器，论是练习琴艺或者事的保养工作，都需付极的耐心，袭灭天从小学习小提琴，每步骤都苦工琢磨，每程序皆打马虎眼，的耐正是在这种种训练里逐渐磨而成。唯能扰耐的此刻正在边，安祥的脸容充蓄的温。

弯步莲华浓密的眼睫，顺着直鼻樑往延到冰凉脣，在其留挲，彷彿从中汲取到些许清甜微哂，接着才立定为演奏最喜的小提琴。每天都是同的曲目，包括步莲华曾经听的、未曾听的，都心甘愿地为演奏。

自从童年惨剧发生以，袭灭天鲜少演奏小提琴，偶尔孤单的时候会想听听它的声音，但多半未有行，年的那天听到月漩涡回传彼嘉公爵计画筹建铁路的消息，是夜奋难以成眠，在极度亢奋拿尘封多年的小提琴，忘地演奏，引同船船员们的侧目。冷醉也是在那时，记了〈蜂之〉的旋律。然而自此，小提琴又被封印在木盒，直到步莲华打开锁在心底的盒子。

步莲华对小提琴的着迷乎所料，却加对的迷恋，得相信，与步莲华的相遇是天特意安排的缘分，只因从没有碰任何个，在个、思维、嗜趣与价值观与自己如此迥异，却又十分巧妙地契，就像两个小的齿却能密切地嵌住彼此。

因此每个宁静的夜晚，在茫茫海的某艘孤船，都会飘传悠扬乐音，的、沉闷的、哀愁的、活泼的、愤怒的、欣然的，袭灭天擅用乐音编织各种幻境，有如海般最沉暗的绝望，也有如朝曦般最耀眼的希望，在千万化的琴声当中，彷彿听到昔撼的歌声，穿于段段间奏里，与琴音无间。充各种绪的乐声代替传说中拥有天籁歌声的海鱼灵，陪伴着船隻航向最终的希望之地。

当收起琴匣，代表着又将去，而在临，会给沉的记，等待週而復始的另个早晨。

※

航行的第九十八，袭灭天看到座岛屿。

远远望去，雾濛中呈现片雪，俟船隻离岛更近些，才看清岛的全貌。

与其说是座岛，如说是块漂浮在海的神奇山脉。袭灭天掏那个存在给的罗盘，确定这里就是的最终目的，是偶然相遇的诡异山岛，而是眠觉之罅。

那个据说藏有起回生之泉的龙神故乡。

理当是亢奋的，在海漂流近百，总算在期限届找到了拯救两的希望之泉，如何雀跃？可是，的却很沉重，心理状也无甚起伏，想，也许是很早就确信龙神故乡的存在，笃定自己会辞辛劳地找到它，而找到等于获救，在眼见到步莲华甦醒之，委实没有多余的热可以掷在『抵达目的地』头。

另方面，也得想到，也许是这近百的宁静与安逸化了的意志，管已极避免自己产生这样的念头，但懒逸是无孔入的病毒，在知觉间已习惯了浑噩的两世界，除非在百见到逐渐腐烂的步莲华尸，并警觉到对方现刻美如初的外表只是欺的假象，而在愤悔中被迫正视自己已然失去的事实，否则真浸濡在这份假象里，拥着对方继续在海漂流、最终为海所掩埋。

希望存在的同时，总有些其的缺陷矇蔽的眼和心灵，使看见它、觉到它而另择途，例如怠惰、例如自欺、例如弱短暂的安乐。

也被蒙蔽了，曾以为自己是如此，但没有能够全然摆脱与生俱的缺陷，再坚强的心灵都有被魔鬼趁虚而入的瞬间。

只能在吃亏的秒，重新武装自己，时刻告诫自己、鞭笞自己的灵。

船隻在冥想的隙间抵岸，袭灭天恍恍抬首，在远距离所见得的冰山般的廓，如今现为整片看见边缘的庞耸壮，坚的外壳是由像雪冰凝成的结晶构筑而成，表面光可鑑，起却糙刮手，晓得这种结晶构真正的成分是什么。

无暇探谜，袭灭天赶繫好船隻，回到舱将步莲华尸放回棺材里，拖着棺木船。黄泉弔命依照的吩咐特地在棺材端打造了两个孔洞，可供穿绑绳，好让袭灭天借拖曳。